“啊！可惡啊！”朔方皇宮內，梁師都都已經發狂了，一夜之間，他感覺天好像是塌了一樣，延安丟失了，雕陰丟失了，自己的治下四個郡，現在只剩下朔方郡孤懸關外，更是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自己麾下的投降。賀遂、索周、張舉、劉旻等人的投降，更是讓梁師都對自己麾下的將軍疑神疑鬼，生怕其他的將軍也會跟著後面投降。

“皇上，眼下大雪封路，敵人就算再怎麽厲害，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進攻，我們兵馬還有八萬之多，李信兵馬不過兩三萬人，等開春之後，我們還是有希望的。”尚書陸季覽在一邊勸解說道。

“哎，李信賊子狡猾，朕不得不小心翼翼啊！”梁師都自然不會說自己不信任那些將軍，而是對陸季覽說道：“眼下大雪封路，可是開春之後，李信在涼州的兵馬就會撲過來，楊則和藺興粲兩人麾下也有數千人，李信自己帶來的萬人，還有三郡的降兵，最起碼也有三萬人。我們的八萬人雖然很多，但是士氣比不上李信。”梁師都還是知道自己自己麾下兵馬的樣子，雖然人數眾多，可是訓練的程度上卻遠不如李信，倉促形成，哪裏像李信麾下軍隊那樣訓練有素。

“皇上可以讓劉女匿成率領稽胡兵馬騷擾李信大軍糧道，延遲大軍進程，臣就去突厥，邀請突厥出兵。”陸季覽想了想，又出主意說道。

稽胡大帥劉女匿成是去年冬天率領麾下數萬部眾投降梁師都的，大雪襲擊草原，稽胡牛羊死傷無數，稽胡人無奈之下，只得內遷，劉女匿成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歸順梁師都。麾下也有數千兵馬，都是騎兵，也是一只可用之兵。

“稽胡大帥劉女匿成？”梁師都目光中一道光芒閃爍而過，最後搖搖頭，說道：“非我族類其心必異，稽胡人歸順我大梁，不過是暫時走投無路而已，但是讓他們為我們賣命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我們不能將希望放在他們的身上。”

“可是他們也是有數千騎兵？”陸季覽有些不甘心的說道。要知道李信這次帶來的兵馬也不過三萬人，騎兵眾多，稽胡數千騎兵可以起到很大作用。

“朕想收繳這數千兵馬，如何？”梁師都忽然低聲說道。

陸季覽先是沒有反應過來，但是很快就是雙眼一亮，他現在聽出了梁師都言語中的意思，只是搖搖頭說道：“此計雖然很好，可是一旦沒有殺掉對方，恐怕會引起朝中局勢變化，臣不讚成。”

“恩。朕知道了，卿先下去吧！”梁師都想了想，目光閃爍，讓陸季覽退了下去。

“陸季覽雖然不錯，但是還是畏首畏尾了，一個稽胡人殺了也就殺了，難道還能造反不成？”梁師都想了想，決定還是對稽胡兵馬動手，他想了想，對身邊的士兵說道：“去，朕今夜在皇宮夜宴，城中官員都可以前來，再請稽胡大帥前來赴宴。”

“命令太子領軍至北城，一旦稽胡人有什麽動作，先殺了稽胡人。”梁師都對身邊的內侍說道。這個時候梁師都對身邊的將軍們都不信任，所信任的只有自己親人，太子梁舜明自然是首選了。

“遵旨。”內侍趕緊去傳旨給梁舜明。

而此刻城外，稽胡大營之中，劉女匿成也在大帳之中吃著羊肉，飲著美酒，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即將死到臨頭，反而是招呼著周圍的將軍尋歡作樂。

“還是南人富裕，他們在冬天的時候，住在寬敞暖和的房子，享用著美酒美食。”劉女匿成雙目中露出羨慕來，大聲說道：“不過，以後這樣的日子我們也可以享用，只要我們跟隨大梁皇帝，也能吃香的喝辣的。”

“敬大帥。”

“敬大梁皇帝陛下。”

劉女匿成卻是舉起酒杯朝遠處拱了拱手，眾將也都學著他的模樣，朝大梁皇宮拱了拱手，舉杯暢飲。

“大帥，皇帝陛下派來使臣，說今夜皇宮宴請大帥。請大帥準時前往。”外面有士兵大聲說道。

劉女匿成先是一楞，最後哈哈大笑道：“聽說中原最厲害的當是大隋唐王李信，其次就是趙皇李淵，但是依我看，待人最誠的還是大梁皇帝，我稽胡跟隨大梁皇帝必定能得到大量的好處，必定能發展壯大。”

“大帥，聽說唐王李信已經率領大隊人馬殺過來了？有這麽一說嗎？”身邊的一個千夫長忍不住詢問道。

劉女匿成沈默了半響，才放下酒杯，說道：“唐王李信的兵馬一萬人，就連續攻取了弘化、延安兩郡，雕陰郡也已經歸降了。下一個李信的目標就是朔方郡，哎，弄不好這是我們在朔方居住的最後一個冬天了。等到明年，我們只能是依靠突厥人，或者是歸順大隋，最後不行，只能是回到草原上了。”

“唐王居然這麽厲害？”大帳中的將軍們神情灰敗，目光中露出惶恐之色，沒想到李信居然如此的厲害，梁師都手下如此不濟事，三軍這麽快就被李信攻破，那朔方還能抵擋的住李信的進攻嗎？

“父親說笑了，若是梁師都戰敗，我們就歸順大隋也沒什麽，這些漢人都是如此，他們就喜歡四方來朝，我們只要得到實惠，完全可以讓大隋供養我們，我們為他們打仗，發展壯大，日後未必不是一個突厥人。”一個相貌陰柔的年輕人出言說道，他是劉女匿成的兒子劉黑水，雖然武力值不怎麽樣，但是極為陰險，這次歸順梁師都就是他的主意，在稽胡軍中，他的智謀也得到稽胡人的認可。

“不錯，少族長說的有理，我們數萬人的部眾，李信若是聰明人，肯定會接納我們的，日後憑借大隋的力量，也能發展起來。”一個百夫長很得意的說道。其餘的人也都點了點頭。

“好，好，黑水，今夜你也隨我進城。我看梁師都這個時候請我們大概是想著讓我們來年為他賣命，嘿嘿，若是不給點好處，我們豈會為他賣命，聽說梁師都皇宮之中美女甚多，這次進宮之後，我一定弄一些過來，給大家暖被。”劉女匿成得意的擺了擺手，他自以為自己看穿了梁師都布局，洋洋得意起來。

“是。”劉黑水也認為梁師都這個時候梁師都找父親，就是為了拉攏劉女匿成，這次去了之後肯定能得到好處。

梁洛仁府外，梁洛仁和張端兩人騎在馬上，張端仔細的稟報著晚上即將舉行宴會的情況，張端卻是苦笑道：“將軍，這次皇上可是虧大發了，也不知道拉攏稽胡部耗費多少代價。”

梁洛仁看了張端一眼，好像是在看著白癡一樣，不屑的說道：“張端，你不會真的以為皇上是在拉攏稽胡部的吧？”

“難道不是？”張端好奇的詢問道：“若不如此，為何要劉女匿成來到皇宮參加夜宴？明年李信就要對我們發起進攻了，這個時候邀請他來自然是如此了。”

“眼下局勢混亂，我大梁只剩下一個朔方郡了，一場酒宴得需要多少的東西，你認為皇帝陛下還有心思舉行宴會嗎？”梁洛仁不屑的說道：“大年夜都沒有宴請眾人，今日來宴請，今天是什麽日子？”

“將軍，你是說？”張端面色頓時變了起來，望著梁洛仁。

“太子梁舜明已經調遣大軍駐紮在北門了，就等著皇宮中消息傳來，嘿嘿，皇帝陛下是在殺雞駭猴，他是在擔心自己部下背叛了他，投靠了李信。你等著吧！等下你就見到了劉女匿成的首級了，也許不等我們到了皇宮就看見了。”梁洛仁招呼張端緩緩而行，沿途上，也有不少的官員，向梁洛仁打招呼，不管怎麽樣，梁洛仁也是宗室大將，雖然眼下受了委屈，可是指不定什麽時候東山再起了。

等梁洛仁到了皇宮前的時候，就見皇宮前警衛森嚴，一名大將手上托著一個托盤，托盤上有兩個鮮血淋漓的首級，梁洛仁認得這兩個人正是稽胡大帥劉女匿成和劉黑水兩人。

“稽胡劉女匿成父子勾結李信企圖刺殺陛下，已經皇上所殺，取其首級，警示三軍。”那名將軍將梁洛仁等人都趕了過來，頓時站在臺階上大聲的說道。

下面的眾人頓時面如土色，哪裏敢高聲說話，這個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喊殺聲，眾人認得是來自北門，稍加聯想就知道出了什麽事情。眾人心中一陣悲涼，到了這個時候，梁師都還想著吞並稽胡部。真是難以挽救了，梁師都如此做法才是真正的令人齒寒，其中有些官員將軍眼珠轉動，目光閃爍，卻是不知道想著什麽。

“眾卿只要忠於大梁，朕不吝賞賜。”梁師都的話再次傳了出來，然後那名將軍轉身就進了皇宮，皇宮大門再次緊閉。

“哎！走吧！走吧！”梁洛仁望著不遠處的皇宮，搖搖頭，他對自己的兄長已經徹底的失望了，目光深邃，也不知道想著什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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